新烟碱杀虫剂的近期监管动态及相关研究

从1991年德国拜耳的吡虫啉上市开始，新烟碱类杀虫剂迅速跃升为全球第一大类杀虫剂。产品也已从第一代以吡虫啉为代表的氯代烟碱类，发展到如今以呋虫胺为代表的第三代呋喃型烟碱类，品种在不断扩大。在新烟碱杀虫剂最近十几年的发展中，由于其对蜜蜂的毒性，一直深陷禁限用的泥潭。那么最近关于这类产品又有哪些法规监管方面的动态以及相关的科学研究？本文略作梳理。

 

 

2019年4月，加拿大卫生部有害生物管理局（PMRA）表示，为了保护蜜蜂等传粉媒介，将在未来两到三年内逐步淘汰噻虫胺、吡虫啉、噻虫嗪的某些用途，具体淘汰过程取决于是否有替代产品。

 

2019年5月，美国环保署宣布取消12项含噻虫胺、噻虫嗪成分的新烟碱类农药产品的登记，于5月20日生效。取消的12项产品登记中包含7项种衣剂。虽然目前美国农民暂时还能使用其他新烟碱产品，但环境组织对濒危物种有类似担忧，正敦促环保署在未来几年完全禁止新烟碱产品的所有户外用途。而在2018年4月，欧盟通过了一项近乎完全禁止户外使用新烟碱农药的法令，全面禁止三种新烟碱类杀虫剂（吡虫啉，噻虫胺和噻虫嗪）户外应用，仅允许将其施用于温室作物。

 

2019年6月，乌拉圭畜牧、农业和渔业部农业服务总局（DGSA）提高了对销售本地生产和进口的新烟碱类杀虫剂（含活性成分噻虫胺、吡虫啉和噻虫嗪）所需的强制性专业批准的要求。并对产品的使用时机，方法及使用前提前告知蜂农等做了具体要求。

 

2019年9月，法国宣布禁用新烟碱类杀虫剂的法案生效，根据禁令，9月1日起，法国禁止销售与使用噻虫胺、吡虫啉、噻虫嗪、噻虫啉、啶虫脒，成为欧盟首个为保护蜜蜂种群禁用5种新烟碱杀虫剂的国家。

 

2019年10月，欧盟宣布在2020年4月30日噻虫啉的登记有效期届满之后，不再续登这一产品。

 

拜耳开发的声称快速、高效，又对环境友好，毒性低的新烟碱杀虫剂氟吡呋喃酮在2019年底被法国以危害蜜蜂为由禁用。同时被禁用的还有科迪华的氟啶虫胺腈。

 

2020年1月，罗马尼亚农业部紧急批准当地农民使用新烟碱类农药来处理农作物所用的玉米和甜菜种子。另外，立陶宛也已多次启用紧急授权，允许使用这些物质控制特定作物上的某些害虫。2月初，欧盟委员会通过了两项决定，紧急叫停了罗马尼亚和立陶宛对新烟碱农药的特赦。

 

 

新烟碱杀虫剂对传粉昆虫的危害一直是学术界研究和关注的重点，发表的研究成果也不计其数。而以下一些研究可能会对该类产品在争议中寻求生机带去些许参考。

 

2018年，由英国埃克塞特大学，英国洛桑农业研究所和拜耳公司进行的一项联合研究发现，蜜蜂和大黄蜂体内的细胞色素P450酶的一个亚家族 - CYP9Q，负责某些新烟碱类农药，如噻虫啉的快速分解，使其实际上对蜜蜂无毒。这一发现将有助于以更具针对性的方式设计更多蜜蜂友好型的杀虫剂。

 

最近发表在美国化学学会《环境科学与技术》杂志上的研究文章表明噻虫啉可以有效地控制害虫，甚至可能帮助蜜蜂。研究人员发现，将噻虫啉应用于红三叶草对大黄蜂没有明显的负面影响。噻虫啉的使用不仅有效地控制了害虫，大黄蜂对作物的访花频率也有所提高。根据研究人员的说法，该研究表明，某些仍在欧盟允许使用的新烟碱类杀虫剂，由于对蜂类风险较小，在保护开花作物的同时，其实也使大黄蜂受益。研究人员还建议，在进行风险评估时，不应将所有新烟碱类杀虫剂视为同质类产品。

 

英国埃克塞特大学和Fera Science Ltd研发团队发现相关证据表明，氟虫腈或为导致20世纪90年代法国蜜蜂大量死亡的真正杀手。研究报告表明，蜜蜂暴露于氟虫腈第一周后，死亡数量较对照组多出4000-9000只，而相同实验条件下，暴露于吡虫啉的蜜蜂种群死亡数量远少于第一组。研究指出，氟虫腈更易在蜜蜂体内产生累积效应，而吡虫啉则不会。因此，长期或反复接触氟虫腈对蜜蜂而言更为致命。研究还指出，由于氟虫腈从未被认为是导致蜜蜂大量死亡的原因，全球杀虫剂生产商仍旧利用该活性成分控制害虫，这对蜜蜂种群造成潜在威胁。目前，氟虫腈已被欧盟禁用，但是氟虫腈种子处理剂仍在被销售。

 

第三代新烟碱杀虫剂呋虫胺以其高效、内吸、广谱、用量少、毒性低、持效长、对作物无药害、使用安全、与常规农药无交互抗性等特点受到关注，被认为将是取代第二代新烟碱杀虫剂的“最佳选手”。业内对该产品的作用机理分析，前景预测以及市场开发策略的解构已非常详细。而近日，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的科学家们的研究为该产品进一步的精准开发提供了思路。该研究发现并证实新烟碱杀虫剂呋虫胺杀虫活性主要来自于呋虫胺右旋对映体，而对意大利蜜蜂的毒性主要来自于呋虫胺左旋对映体，解析了呋虫胺对映体对害虫和蜜蜂的毒性选择性差异受体亚基，揭示了呋虫胺左旋体对意大利蜜蜂高毒性的分子机制，建议研发右旋呋虫胺的手性单体农药，有效降低呋虫胺对蜜蜂种群的毒性，同时有效控制靶标害虫。

 

有专家表示尽管其对蜜蜂等环境生物的影响受到了来自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但从目前甚至较长的未来时间来看，均不存在完全的替代产品。因此新烟碱杀虫剂的发展前景将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上新的有效替代产品的出现。与此同时，科学家们也在进行大量的研究，以评估此类产品与环境和生态的关系，而农药公司也在加大复配产品的开发力度，希望尽可能拉长产品的生命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