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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巴蝗灾虽然转好但极有可能只是第一代春蝗结束

来自分类:行业观点
2020-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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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磊

徐磊

涉外中心综合业务部主任

北京市盈科(常州)律师事务所

 在全体中国人都在家‘避瘟’的时候,印巴边境爆发了巨型蝗灾。


这场蝗灾爆发于2020年1月份,首先出现于东非的索马里、埃塞俄比亚等地其中最大的一群蝗虫蜿蜒长达60公里,宽40公里,覆盖面积达2000多平方公里,数量不下于3000亿只,蝗灾爆发之后,蝗虫群就开始向四面扩张,坦桑尼亚、肯尼亚、南苏丹、乌干达、苏丹很快都有蝗群出现,甚至有的蝗群已经越过红海进入阿拉伯半岛上的沙特阿拉伯和也门等地。

几乎同时,西亚地区的伊朗、南亚地区的巴基斯坦、印度等地也出现了蝗灾,而且情况比东非还要严重,蝗虫的数量比东非还多...

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报道,这是东非25年来最严重的一次,也是肯尼亚地区70年来面临的最严重的一次。据媒体报道,巴基斯坦遭受了自1993年以来最严重的蝗灾。

目前主流的观点有:

1. 担心此次的蝗灾会迁移中国,让中国的目前已经错过的春耕季节雪上加霜。
2. 积极寻找应对这次蝗灾的方法。
3. 乐天派,认为蝗虫飞来大吃货帝国的话纯属送人头。

来让我们先看看这种蝗虫:这次非洲和印巴爆发的蝗灾为沙漠蝗(desert locust),拉丁文名为:Schistocerca gregaria,为沙漠蝗属,主要分布在南美洲、北美洲、非洲及亚洲 。而我国发生的东亚飞蝗(Locusta migratoria manilensis Meyen)为飞蝗科,飞蝗属(Locusta Linnaeus)。并不是同一物种。

(沙漠蝗)
 
(东亚飞蝗)

沙漠蝗和大多数的R-对策者(大多数为昆虫:飞虱,蚜虫等)一样,都具有两副面孔(普通型和迁飞型)。应对不同的生境,两副面孔可以随便切换。在正常情况下,沙漠蝗也是个内向木讷的小虫虫。外表颜色单一, 性格迟钝,羞怯,常常停留在一处 一动不动,碰到别的蝗虫趋向躲避,夜间飞行,不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而在迁飞态下的沙漠蝗则犹如饕餮,外表具有显眼的黄、黑间色,蝗蝻在尚未完全成熟时呈粉红色,在大白天,疯狂地追求合群,结成蝗群,数量 可达几十亿只,横亘大片土地上,在其迁移途中,可以吃掉数以吨计的地面上各种植被。对习性如此明显差异的两种沙漠蝗虫,一种是孤独生活的,另一种是结群的。直到1921年俄罗斯昆虫学家波利斯·尤瓦洛夫才提出它们实际上是同一种蝗虫,因此给予同一学名。 在大部分时间里,沙漠中稀少的植被只能维持少数沙漠蝗虫的生命。它们最好的方式是各自分散生活。当集中了大量雨水,植物骤然生长,于是以此为食的蝗虫在食物充足时也随之大量繁殖。这也就是为什么沙漠蝗为什么在湿润的季节容易成灾,而东亚飞蝗往往是久旱成灾的原因(应对食物短缺的迁飞)。当旱季再次来临时,沙漠蝗虫们不得不聚成一大群,围绕正在缩减的食物来源,以此维持生命。恢复萌虫虫模式。

三大灾害

蝗灾在我国古代一直是三大灾害之首。‘蝗灾,水灾,旱灾’。蝗虫过后,赤地千里,颗粒无收,饥民造反,社会动荡。明朝崇祯末年,河南和山东出现了旱灾过后出现蝗灾,草根树皮吃干净了之后,就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当时有妇女、儿童被绑起来拉到市场上像牛羊一般宰杀了卖肉卖,称之为“菜人”。

秦汉蝗灾平均八年一次,两宋为四年,元代为两年,明、清两代均为三年,蝗灾之频繁,百姓深受其害。而天灾往往为灾民造反,推翻前朝统治提供了推波助澜的动力。

近代以后随着环境的改善,农药的普及,除了非洲地区以外,大面积蝗灾已经很少。但由于非洲农业基础设施及植保技术的落后, 蝗灾仍然频发。非洲历史上最严重的一场蝗灾发生在1987年和1989年之间。那次虫灾涉及到28个非洲国家,并殃及到了印度。在此次蝗灾之前的大规模沙漠蝗灾仅仅发生于17年前,2003~2005年之间,涉及范围包括毛里塔尼亚、马里,尼日尔和苏丹等非洲西北部国家,且部分严重受灾地区出现反复爆发。

除非洲外,世界其他地方也会有蝗灾爆发,2003年发达的美国西部的内华达州、犹他州和爱达荷州就皆饱受蝗灾侵扰。2004年以色列红埃拉特遭遇蝗灾,2010年澳大利亚蝗害。2014年美国马达加斯加遭遇蝗灾。2014年我国河南博爱县遭遇蝗灾,2016年强大的俄罗斯南部也爆发了一场30年来最严重的蝗灾。

而通过对比历年蝗灾以及CBOT自1980年以来的三种主要大宗农作物大豆、玉米、小麦价格走势不难发现虫灾的中后期阶段,粮食价格上涨趋势明显。
(蝗灾发生历年时间表)
 
(全球作物历年价格变化)

蝗虫入侵我国的可能性

目前可能对我国存在潜在风险的蝗虫入侵可能是目前盘踞的印巴边界的那一群。由于喜马拉雅山的阻隔,沙漠蝗自然是无法走“驼峰航线”,那么入境中国的路只有两条:

1. 从克什米尔地区的喀喇昆仑走廊,延古丝绸之路进入中国。


阿克赛钦地区是唐玄奘西天取经时所经过的商道。但对于沙漠蝗来说,穿越宽度约为240千米,长度为800千米。平均海拔超过5500米的喀喇昆仑山口必死无疑。800千米没有任何补给,而沙漠蝗又没有进化出携带干粮的器官(如蜜蜂的携粉足),而5500米的高原对开放式血液循环的昆虫的供氧系统也是致命的。所以第一条路走不通。

2. 绕过喜马拉雅山脉

绕过喜马拉雅山是沙漠蝗想要进入中国的唯一选择。沙漠蝗猖獗发生的最大扩散区为缅甸、尼泊尔和印度。春季发生区的蝗群迁飞方向为印度—尼泊尔—缅甸—西藏南部和云南西部。我国边境地区由昆仑山脉和喜马拉雅山脉阻隔,蝗虫很难越过高海拔的寒冷地区。但我国西藏南部和云南西部边境与尼泊尔和缅甸沙漠蝗发生区毗邻,随季风可能有少量迁入我国。而早在1974年我国西藏地区就曾发现过散居型的沙漠蝗。

(沙漠蝗主要迁移路线)

中国农业科学院植物保护研究所研究员张泽华在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时曾表示,在未来3-5个月中,受季风气候影响,沙漠蝗迁飞进入我国境内的概率会升高。主要是经缅甸进入我国云南省。


因为正常情况下沙漠蝗由非洲迁飞到南亚次大陆的时间一般为6月份,而今年在2月份就发生了大爆发,所以磊子认为现在爆发的蝗虫大概率是去年直接产在地里的卵,而不是迁飞过来的成虫。这样的是存在着潜在风险是沙漠蝗有足够的时间在今年越冬前。向东南亚和中国进军。

主要防治蝗虫的方法

1.人工捕捉:


传统的人工捕捉,面对千亿级别的蝗虫群,自然是物理防治方法是行不通的。我们来按照一个人一分钟可以挥网一次并处理已经捕捉的蝗虫。一次捕捉20只蝗虫来算。需要1万个24小时工作的的捕蝗工人连续捕捉57年。这还没计算蝗虫的自然繁衍。


2.鸭子捕捉蝗虫:

我国已经有了充足的实践经验。早在2000年5月,新疆北部发生特大蝗灾。3万只鸭子乘飞机从浙江长兴赶往新疆吃蝗虫,并在当年8月底成功消灭了“蝗军”。此法若将其复制到此次蝗灾中,按照一只成年鸭子每天吃200只蝗虫来算(半斤),需要500万只鸭子连开100天的蝗虫party。。。而这些鸭子胜利灭蝗后也可以送到南京或北京做成纯天然无污染的各种烤鸭盐水鸭等等。


3.化学防治

言归正传,目前我国登记在蝗虫上的产品并不多,只有十几种,其中最多的为马拉硫磷乳油,也是最便宜,最行之有效的方法。而植物提取物和白僵菌类产品起效较慢,不能达到立竿见影。对于普通蝗虫防治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对于蝗灾的防治则会显得力不从心。



还有许多产品是没有登记在蝗虫上面但是对防治蝗虫有很好效果的,毒死蜱,菊酯类杀虫剂,氟虫腈,阿维菌素,吡虫啉等产品,其国内生产的情况如下:



而磊子也通过和巴基斯坦,印度的朋友了解到,目前两国的蝗害情况已经大幅好转。巴基斯坦常用的防治蝗虫的药物是拟除虫菊酯类杀虫剂。而印度的最主要防治产品为马拉硫磷。

4. 是否可以吃掉

4000亿只蝗虫,按照400只一斤,30元钱来计算,这些蝗虫的产生的产值就能高达300亿人民币。简直是抢到就是赚到。

想吃掉当然是可以的,海量的虫口基数也代表着海量的食材。但经历了这次新冠疫情,所有人最担心的是否会感染一些潜在疾病! 磊子整理了一些资料:

1. 磊子从当地朋友那里得知,也门当地人和巴坦,印度的部分人也有吃蝗虫的习惯,但是这次的蝗灾已经大大超出了可以的吃掉的可控范畴。

2. 2019年1月,曾有中科院学者发表文章称,群居蝗虫的体内很可能含有剧毒物质(氢氰酸),而沙漠蝗就是群居蝗虫的一种。当群居飞蝗受到攻击时,可能会产生剧毒氢氰酸作为防卫应答机制。而我们平常食用的蝗虫都是散居型。

所以我的建议是如果飞到中国,不要轻易尝试捕捉并食用,可能会增加未知的中毒风险。但是可以放心的是蝗虫绝对不会引起类似于这次新冠的疫情出现。因为昆虫和人类巨大的物种差距,所以有共患病的概率为零。携带病毒的昆虫也是由蚊子,跳蚤等通过吸食不同人的血液而交叉传播。所以蝗虫并不会传播病毒给人类。

但是蝗虫作为高能量利用率的一级消费者, 其高蛋白无论是对家禽,还是水产养殖绝对都是最佳蛋白添加饲料的不二之选。

总结

更新自2月19日,印度的蝗灾基本已经控制减少,巴坦的情况也在大幅好转,似乎蝗灾已经过去。但是需要注意的是蝗虫一般一年发生两代, 分为春蝗和夏蝗。也就是说之前年份在印度成灾的5月份的蝗虫是第一代迁飞过来的春蝗产卵孵化后成灾的蝗虫。而今年危害的蝗虫是在本地孵化的春蝗。

如果和磊子的推测相同,那么现在虫量减少极有可能是第一代春蝗产完卵后陆续死亡,在半个月后(也就是3月初或3月中),蝗蝻会陆续孵化,产生更大的一波危害!

但我们不应害怕,年初我们已经遭遇了新型流感疫情。但是众志成城。 对于蝗灾也没有理由害怕。能迁飞来中国本来就是小概率事件,就算蝗虫们和西天取经似的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到中国,它们要面对的是在家宅疯了想找乐趣的国人。。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磊子认为,此次蝗灾引起的原因时气候的改变,高温高湿利于沙漠蝗的爆发。 归根到底是人类对自然的改变。和新冠流感以及澳洲山火一样。 似乎2020年上帝给人类选择了地狱模式的游戏难度。经过这么多自然灾害,希望我们可以学会去敬畏自然,保护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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