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立叶苹果到陕北苹果: 背后的深层次思考

十九世纪初法国思想家傅立叶，是空想社会主义体系的创始者。他年轻时在巴黎市区的一家餐厅吃饭时，点了苹果作为餐后水果，发现苹果价位竟然是他在乡下价格的100多倍，也因为这件事的启发，让他重新思考寻找一种更好的“和谐制度”来代替资本主义制度。在他解决资本与劳动矛盾的理想社会组成的架构思想中，对后来发展的社会主义运动产生了一定影响，被认为是马克思主要学说的来源之一。在傅立叶的认知中，在市场机制决定苹果的末端市场价格过程中，必然出现了某些不良的黑暗势力，造成了都市里的高消费。然而，现代消费水平和资本社会认知，已足以解构和回应他的认知。本文经由和来自陕北经销商和农户的交流总结，透过傅立叶思苹果来看苹果产区的劳动、资本投入和市场现况，让农资人和种植户重新思考所谓更好的“和谐制度”。

陕西宜川县，地处陕北延安市东南面，属黄土高原沟壑丘陵区，海拔1100米左右，黄土层厚达80～220米，质地中壤，通透性强，自1960年代，就被国家科研单位确认为陕西苹果地理气候资源带，由于着色期的6月至9月，日照率达55%，加上宜川无霜期180天，有利于苹果的光合物质积累和运转，苹果栽培具有优势。80年代初，宜川在全国苹果气候区划中，被归类为黄土高原优质高产区，自此，当地开始大力发展苹果。至今，官方统计宜川苹果种植面积达到35-38万亩，18年的倒春寒和19年上半年的旱情，对靠苹果为生的宜川县农户，带来不少个人生计上的冲击，也看到靠天吃饭的农户面临的苦难情况，由此所连带影响的农资行业，是深远和无助的。调研当地农资经销何田农资王红阳总经理和几位农户有关18，19年受灾的情况。根据他的说法，18年的倒春寒让很多农户对投资失去了信心，导致18年的膨大期用肥没有投入，也是导致19年的花芽质量很差的主要原因。而19年的旱情实际上从18年冬天即开始，在雨水缺阵的近五个多月当中，陕北区域只下了一场薄薄的雪，19年开春因为干旱，花芽质量更差，目前果园出现苹果大小个头不一，小苹果从横截面切开，发现果籽特别少，而且极不饱满，就是果实分化期缺水细胞膨大不足引起的。“但话说回来，要说（管理）好的，也不是没有”。王总话锋一转，和笔者提到，就19年来说，陕北果园的早熟苹果总体还算是一个丰收的年份，因为早熟苹果授粉性好，所以早熟苹果的个头产量都还可以。但往往可惜的就是，今年下半年开始至今，却来了好几场集中降雨，早熟富士在采收期遇到了连续降雨，导致苹果出现一部分质量问题，价格总体是先高后低，和果农的预期差距比较大。“预期在三块到四块五原本的，实际只有两块到三块五，有的只两块出头”，王总反应道。此时笔者好奇中秋后晚熟苹果即将采收的行情。在场的农户马永文回应，晚熟富士预计在十天左右可以开始卸袋，但是目前天气预报是半个月之内都有连续降雨，所以将对晚熟富士的成熟和采收有极大的不确定因素。虽然今年的晚熟富士从套袋量上来预算是一个丰收的年份，但是现在也不好说了，如果受到影响，品质差距应该还是比较大的。“比较大的好果子预计在三块到三块五之间，一般果子也就在两块到三块之间了吧”。马永文回应道。
 

“对于极端气候，干旱和降雨，咱苹果园如何因应呢？”笔者把提问聚焦到解决逆境的手段上。
 

“实际上我们只能提倡大家多通过灌溉水溶肥来抗旱补水，增强树势，增强果树营养。现在苹果进入成熟期了，雨水也给上了，暂时不用采取任何措施”。王总回应。根据笔者进一步了解，基本上山沟都有溪水，农户也可以从井水抽水浇地，对没有打井的农户，则必须承担更多的体力活，从山下往山上拉水，油钱不说，过程的搬运、拉管、浇灌对老农而言，单是体力上就是一大负担了。农户赵同民表示，大多农户面对极端情况，也都有了准确判断灾难以及后果的能力，所以都自行解决浇水或者多增加水溶肥的使用次数来解决。王总进一步表示，宜川已算是一个苹果生产老基地，对土壤营养和果树管理技术相对还算给得上。但是物换星移，新的难题也有望新型肥料和农资来解决。“大家思想还是偏保守，大部分人处于观望和怀疑，也有个别农资经销商为了促销自己的东西，而对新型肥料扭曲甚至诋毁。像我本身推展的进口缓释肥大力丸，通过我们三年连续推广和实践使用，农户对新型肥料的接受度在越来越高，我相信未来会更好”。王总也提到，从目前全国苹果产区产量，市场行情来分析，苹果产业已进入供大于求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应当以好的质量来赢取市场的占领份额，那么这个时候就出现了品种的更替，老的品种，因为颜色差，果形差，导致苹果在市场上没有一席之地，建议地方果业管理部门和有关科研院所，高校，积极联系推广一批品种好，品质高产量高，收益好的苹果品种，来替代现在的老品种。农村劳动力是个重要的议题，笔者试图了解宜川县现状。“像我还有能力干，其他（的老农）还能要做多少呢？”，农户马永文十分感叹的说道。现有农村劳动力越来越少，劳动力年龄越来越大，导致许多果园因缺乏劳动力而管理粗放，同时也影响了苹果的品质。王总补充：“建议政府应当对果园，对土地进行相应的整理整合，调整或者公司化发展，保证苹果的正常生产，生产出高品质的苹果”。

陕北宜川，是苹果的优生产区，走访当地经销和农户，2019年中秋总结：预期供给面普遍看好，雨水仍左右大局；种植户对气候变化无力回天；面对旱情农资人手上无利器难以切入；实际果价开高走中。没有资本投入，就没有好产出，没有资本投入，就不奢望好果价。陕北苹果质量大过天，也或许恰是全国作物生产的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