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台湾肥料市场——经营主体、登记政策、用肥情况

台湾的化学肥料，最早乃由1946年成立的公营企业台湾肥料公司(简称台肥)所经营(1999年民营化，笔者以为，民营化后仍有浓重公营色彩，且肥料本业已逐渐转移)。台肥以「农友牌」肥料系列，年供应台湾市场70余万公吨，约七成市场占有率，是台湾第一大化学肥料供应者。除台肥独大外，其余的化肥企业则由民间厂家、贸易商、进口商等近500-600余家所瓜分。
 

近十年来，台湾也大力发展有机农业，「有机」一词，也变成了法规名词，任何宣称有机农业、有机产品，均须符合相关管理办法。近年来推行的「国产有机肥料推荐使用」、「有机农业适用肥料推广」、「设置简易堆肥设施计划」、「有机农户温（网）室生产设施」补助计划等，便是减少肥危胁和符合现代人对安全农业需求的政策。台湾并无任何化肥原矿，所有的化学肥料均需仰赖进口，以进口量取得优势，且在公家补助的助长力道下，台肥的化学肥料仍有市场上极高的市占。
 

以氮-磷-钾21-0-0的硫酸铵为例，40公斤包装原价为新台币(以下均同)285元(约人民币57元)，补助后价格为265元(人民币53元)。台肥43号复合肥15-15-15-4，原价为540元(人民币108元)，补助后为430元(人民币86元)。目前情况已不复见，但在数十年前，中国肥料尚未崛起，在台肥强大的补助力道下，台肥产品也常见于东南亚，此乃因有业者作转售赚取价差。
 

此外，目前市场上能见度较高的肥料企业还包括: 经销各类综合肥料的益欣公司(特欣、恒欣)有268张肥料证、五洲肥料(全台、久农、伍维)216张、兴农化工拥有208张。共享(微星、颐和)151张。主要品项为缓释肥和栽培介质的大汉公司(大益)，约100张证。从事生产复合肥的有台益工业有167张、恒谊化工70张。主攻经销高端品牌水溶肥、营养剂有应群(鹰辉)139张。主打微生物肥料联发生技18张、百泰、阳田。以家庭园艺资材为主的有台和园艺(17张证)、翠筠园艺。以有机质肥料为主的福寿122张、金农友49张、台糖21张、味丹17张等。以连锁加盟形式经营的有联利(联安有机)、兴农、搞网上购物的有禾康有机等。另有零售店家3,000余家分布全岛各地，组成了绵密的销售网。各类型的单质肥料、复合肥、营养剂等，仍以中国大陆为最主要的进口国。
 

二  肥料登记政策
 

台湾销售的肥料均需经由农委会农粮署下登记，肥料登记证种类可分为制造、贩卖肥料证和输入、贩卖肥料证。每一种肥料产品应有一张肥料登记证，即「一肥一证」，也可以说是「一配方一证」也就是就标示氮磷钾15-15-15或16-16-16，三要素总合均超过40或是均为1:1:1，但如要在市场流通，必须申请二张肥料证。截笔之前，农粮署已发出的肥料证有6,167张。
 

可登记的品目有9大主品目，为：1. 氮肥类、2. 磷肥类、3. 钾肥类、4. 次微量要素肥料类、5. 有机质肥料类、6. 复合肥料类、7. 植物生长辅助剂类、8. 微生物肥料类、9. 其他肥料类。各主品目再细分子品目，以氮肥类为例，主品目内又可再细分为一般尿素、裹覆尿素、甲醛缩合尿素等经衍生化型态者，另外有不同型态的铵盐类包括硫酸铵、氯化铵、硝酸铵等等17个子细目。而目前市场上最红火的包衣型缓释复合肥料，则是归类在第6主品目内的「6-02里覆复合肥料」。如仅有尿素包衣，则归到「1-01的裹覆尿素类」。
 

目前马来西亚进口的沸石吸附型缓释肥，因暂无检验标准和归类品目，目前则是归属在「6-05-杂项复合肥料」。另外，值得提及的是，目前生物刺激剂类肥料，包括胺基酸、微生物、藻类萃出等之固或液态肥料，许多业者均以5-01-植物渣粕肥料、5-15-液态有机质肥料或6-06液态复合肥料的子品目来申请，以微生物肥料为例，虽有符合的8-05复合微生物肥料品目可供登记，但目前登记的产品挂零，可能导因为于产品在登记检验的繁琐程序、或担心日后农政单位的抽验不过关等的问题，故许多业者也宁退而求其次，选择比较好申请的品目来申请。至于取得登记证号后，就由各家的销售的手段来突显产品的特性了。
 

另一值得探讨的是，原有的禽畜粪加工肥料(5-08)已经删除，但市面上仍可见以「杂项堆肥」的品目登记的含禽畜粪进口产品，产品的原物料则多标注动物内脏、羽毛、骨粉等来规避。持平而言，有者国外含禽畜肥料工艺完整，发酵腐熟全面，肥效卓越，早已不含各种有害的生物因子，台湾肥料管理法的精神，应把持评估产品生产工艺和为作物带来的效能，可供登记品目也应随时跟上国外新技术产品作调整。另外，根据农粮署:「肥料并无抗干旱、抗逆境、抗病害等功效。如宣称具有抗病害、抗菌、抗霉、抗虫害、生长调节剂、激素功效，则归属农药」。曾听闻有业者调侃农粮署官员，水可抗干旱、抗逆境，那么水是否也在农药的范畴?没想到官员竟回应水属农药。当然虽令人莞尔，也或有断章取义，但也对比了法规制度的死板和企业思维的灵活，肥料再也不是局限在落后农村的物资，而是走在科研前端和商贸频繁的流通品。在这几点上，笔者认为，台湾肥料管理法仍有相当可改进的空间。
 

原则上合法登记且符合经营项目的企业，均可申请肥料证。肥料也没有进口配额限制，基本上取得规格和有害成分检验报告且过关后，得向农粮署申请肥料证，经书面审查后符合规范(不需经由小区试验和专家评审会)，约4-5周可以取得肥料证。农粮署负责规格和有害成分检验的单位有1. 中兴大学土壤调查试验中心、2. 财团法人台湾电子检验中心、3. 台湾检验股份有限公司高雄分公司。三家的收费标准同，化肥成分的分析为每一主成分1,600-1,800元(人民币320-350元)，有害成分(重金属等)分析收费2,400-5,000(人民币320-1000元)，以登记复合肥料为例，含送验、政府规费等在内约折合人民币8,000元，每证自发证日起四年有效，展延费约人民币200元。以下以台湾经济果树芒果和大田水稻为例，说明肥料的使用量和成本。
 

三  作物用肥情况（以水稻、芒果为例）
 

根据2014年农粮署公告的资料，全台目前经济果树类总面积15.6万公顷(其中槟榔占了近4.4万公顷)，水稻(两期)28万公顷。以水稻为例，一年使用化肥的预估量近56万公吨(每公顷每期2公吨X 28万公顷)，保守以3成的流失率估算，平均在水稻即有达10数万吨的化肥耗损。经由数十年下来的使用习惯，过度的使用化学肥料也被视为地力退化的元凶。因此，解决地下水源、河川、土壤等肥伤的问题也是势在必行，缓释肥也因而崭露商机。值得关注的是，有碍于台湾幅员狭小、市场集中，知名肥料外商公司直接在台湾成立分公司运营的比例很小，多由代理进口商代理操作台湾市场。
 

全台有约28万公顷水稻(2期合计)，为台湾面积最大的栽培作物。其用肥习惯多为基肥、插秧后7-10天一追，21-25天使用二追、50-55天时使用穗肥，每1,000平方米的使用量为台肥39号各2包(共80公斤)。台肥39号每包新台币补助后410元(人民币82元)，全期三次共6包2460元(人民币492元)。换算成亩成本约为人民币328。和中国平均人民币每亩约120-150元的化肥成本投入，有2倍以上的差异。用在水稻的沸石肥经验，大马公司已成功打入，并配合进口商的套餐概念，推行状况十分红火，达到了减量(化肥)、减成本、减工事、增产(收成)的效果。全期水稻的建议用量仅每分地15公斤(即每亩10公斤)，除了成本大幅节约外, 化肥用量从原本的240公斤减至15公斤达16倍之高，在增质增量方面，去年底进口以来广受农友盛赞，更大诱因是，进口商和各级经销的利润有所提升(笔者按: 经销台肥产品, 零售商每包40公斤的利润约只有20-25元，折合人民币4-5元，套许多零售商的一句: 经销台肥是来顾健康的)，故更多进口商也愿意支持进口产品。
 

芒果采收期为夏天7-9月。以市场上最高价的「爱文」芒果为例，每亩1,000平方米种植35株计。9月采果结束后，使用粒状有机质肥料5包(一包20公斤)作为「礼肥」, 零售每包300元(人民币60元), 总共1500元(人民币300元)。翌年开花前，使用台肥39号(NPK 12-18-12)或台肥43号(NPK 15-15-15-4), 每包40公斤，使用5包, 台肥39号每包补助后410元(人民币82元), 台肥43号360元(人民币72元). 故总共开花前的肥料成本为1800-2050元(人民币360-410元)。中果期追肥期，使用量同上，成本为1800-2050元(人民币360-410元)。以上一分地的化肥成本总和为3600-4100元(人民币720-820元)。每分地以35株计算, 每株果树化肥成本相当于人民币20-23.40元。此数字不含另行使用其他叶面肥、营养剂等成本。大量的化肥使用，不但作物的利用不但效率低、成本高，加上工事繁, 农民老化的问题严重，也不得不寻找替代方案。传统复合肥目前马来西亚沸石肥料的主打要求完整契合此些方面的需求。化肥用量可由每株的11公斤减至1公斤，目前正在台湾正复制其在东南亚他国的热带果树经验。
 

以上所谈，固然是现在进行式，但很快也成为过去式。老农的下一代，有更开放的思想，也有更旺盛的改革行动力，有土斯有财，面对自然和经济大环境的再怎么劣变，守住健康机能的农耕土地才有办法留给后世子孙吃一口鲜香的米饭。